33. 第三十章 错综之情（3/4）
而笔峰一转才说到赋税这重中之重：因地制宜有，就地取材有，以劳务代实物、以长远之计代一时，洋洋洒洒，纵观一语便似能看到百年繁荣之景。
当日在院中，他不过随便提起同程清肃的争执，抛给她个无答案的话题，没想到她竟以此作答！
捏着纸张的手指逐渐变凉、进而微微发抖。
他想到的，她给了建议，程清肃想到的，她给了意见，他们都没想到的，她给了假想。最后未曾下定论，只留了数条可行拱选。
“啪”的合上，荣逸轩一手扯过衣襟重新绑起腰带，一手推开门，急急唤道：“书言！书言！”
书言才安排了侍卫轮守、筹备歇息，闻声自家王爷气急败坏的叫嚷，忙如临大敌，抽了佩剑就奔到屋前。
荣逸轩面色白的吓人，衣衫尚未收拾，见他来便劈头问道：“苏若芸在哪里？”
“苏姑娘？一早便由程王爷自王府后门接走、赶往苏府了。”书言一时间不知产生了什么，只呆呆的答道。
“为何不通知本王！”荣逸轩不等他说完，已气急败坏的往院外走，闻声赶来的侍卫都远远的不敢上前。
“王爷忙了一宿才回府休息，苏姑娘怕打搅王爷。”书言一惊，难道王爷是懊悔了？
“走了多久？”
“一个时辰……”书言诚实答复。
荣逸轩跨出院门的脚生生收住，手中书卷紧握，眉间眼上似有烈火烧过般滚烫：“程清肃说什么？”
书言见他直呼名讳，必是心情差到几点，重复确认才垂首道：“回王爷，程王爷说，往后苏府他会拨人守卫，省了王爷的心。”
荣逸轩面色由白转暗，胸口起伏怒不可遏，却是一言不发。
书言大气不敢出，由着他闷声站着，过了好久腿都酸了，才试探性问道：“王爷？”
一连焕了三声，荣逸轩才抬眼瞧他，那眼力已是冷极：“都下往”
“可是王爷？”书言还想问，触到他那骇人的眼珠便缩了回往，只得低头转身。
待人都四散，荣逸轩才靠着院墙输出口吻，颓然的将手背贴上湿冷的额头。
是他错过，也是他看错苏若芸。
她王府表现平平，他也曾认为她顶多只是聪慧而已。
人人皆为她惊鸿一曲所惊艳，岂知这琴棋字画、诗词歌赋与她竟是玩闹解闷之物，谁又知这自幼身在苏府、足不出户、又被苏熙捧在掌心宠上天的大小姐，会有这般壮阔的远识见解？
偏偏她爱好简便衣衫，又胆敢给胡大人脸色看，真是有不喜金银、不屑强权的品性，她重视的怕是只有“情义”二字。
莫要说胡大人背后的权势，只怕此女子是能与帝王并肩而立之人。
帝王。
他愤懑的紧闭双眼，不禁浮现出那三年前便生了分的兄长来。
手中的册子被攥皱，一松便落到地上。
他脑中混乱，却又异常苏醒起来：
日后苏若芸要是进了宫，可还会这般对他？
还是会让皇兄如虎添翼……
他冷笑出声，复拾起册子缓缓翻着，空缺后连着张单独的宣纸，写着那首诗，字迹斑驳应是初写试墨之用：
“霜往花无泪，
秋来叶纷呈，
落英覆千雪，
待是有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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