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冰释前嫌（1/3）
她一惊便回头，只见程清肃正冷着脸盯着她瞧，穿着一身她从未见过的、绣着云纹的青缎大袖袍，头发依旧是一丝不苟的束着、却仅盘了个青罗小髻用檀木簪固着，手中握了把伞，在瓢泼大雨中伫立。
若芸看着他这般打扮，顿觉兄弟两人的身形气质也是有所相像，她脸色黯淡的闷声道：“这和良心无关，撇往对错与是非，只论心意。”
她说完便撇过脸往，她明确程清肃向来程清肃忌惮她，可如今连她自己都感到很是应当，若是知道清璿因她调这般药，他这个做兄长的确定巴不得杀了她。
“哦？”程清肃冷哼一声，换了衣服却没换性格，依旧背着手摆着一副冷脸，皱着眉将她打量再三，末了才舒了口吻道，“无关那最好不过，但愿你此时此刻是真的有心。”
若芸微微诧异，不知他何出此言，只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不知关注她多久了。
他忽然拧紧了眉毛，重重的叹了口吻，又像是思索着什么一般想了好久，见她怀疑不解，忽然将手中的伞递给她，自己则站进亭中、拢袖竖立。
若芸呆呆的看着手中的伞，又看了看程清肃冷然肃穆的脸色，更加不解起来。
“前方过了岔口右转便是蓬莱阁。”程清肃目不斜视的说着。
“谢过程王爷。”若芸点了点头，转身便走。
程清肃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他与我说，天颐事一了。无论成果如何，都会辞往尊主之位。”
若芸脊背一僵，不敢置信的回头看他。
可程清肃依旧板着脸站着。仿佛方才说的话像是谈论日常事务那般无关紧要，见她愣愣的打着伞，便又道：“我是途经，下回还是及时向暗卫求助的好。”
若芸不再耽误，又行了个礼便打着伞沿他说的路走，程清肃借口途经闲聊几句，可这凉亭面对的只一条路前途。除非特地前来否则他不会涌现。
雨点飞溅，她感到有什么温热的液体顺着雨水一起划过脸颊，昏暗的道路尽头是亮着明灯的蓬莱阁湖畔。
她忽然很畏惧看到程清璿。畏惧看到他因此药方而脸色倦倦的容颜，畏惧面对的那一刹那自己会无地自容、难以自恃。
可即便这么想，若芸还是第一时间冲到了九曲廊桥上，雨水顺着飞檐砸落一颗颗水珠。静谧的湖水涟漪泛泛。雨中的荷叶不住的摇曳。
她一眼便见到他长身而立在门口，玉似的容颜笼罩在微光之中，雨幕腾起水雾，将他闪着银光的长袍笼罩。
“为什么要用那种药方？！别的，不行么？”若芸与他隔着几步间隔在廊桥上站定，喊出声来。
他意欲上前却被她苦楚的脸色所禁止，恍然道：“既然知道，你更该按时服药。否则误了时辰，我还得往另调一副来。”
触到他悠远的眼力。她握着伞柄的双手微微发抖起来，：“所以，你这是新调的？”她看着他身后桌上的药碗，猛地退后一步，“你答复我，为什么不用别的？或者别的替换？”
“扶苏皇族寿命逾百年而体质清澈，鲜血是最好的药引。这副药方，是保心脉、安神固本最好的秘方。”程清璿忽然正色，毫无保存的说道，又微微叹息，低声补充，“你的事，我也不愿假手他人。”
“所以，你当初在王府便吩咐我必定要喝……”若芸看着雨幕中他含笑自若的脸色，每呼吸一次都感到透骨的疼，可还是咬着牙缓缓道：“你告诉我，那日宫中我所见的人，是你还是梦？！”
“你求我救荣锦桓的山河。”程清璿略苦涩的答复。
“那信？”若芸咬了咬唇，已然哽咽。
“赤炎送信未离京时，便遇上我。”程清璿坦然答道。
“金殿外的阵法呢？”若芸委曲站着，沙哑的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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