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疯子(1/4)

整个戚里最“破落”的一户布置起了丧葬之礼,一群人举着白幡踩着昨日那一场大雨,从邺城最宽的路走过去。

建熙八年,太原王慕容恪病逝,谥号“桓”。

范阳王慕容德结了太保阳骛与侍中皇甫真作伴,在慕容暐面前痛快陈说一番之后,三颗脑袋有约定似的一起磕在地上,连声音都整齐划一——

“燕兴,其必吴王。”

慕容暐支起袖子遮住脸,左右拭去眼角的“泪水”,答道:“朕如今心中哀伤,此事需从长计议,你们先退下,留些时间给朕好好想想。”

“陛下这是何意?”慕容德在吴王府捶着桌案愤愤然道:“如今是什么时候?竟然还沉心悲痛,以至不思国事!”

慕容垂在座上不说话,余光照到阳骛和皇甫真,暗自思忖着。

“恐怕陛下根本无此意。”阳骛说:“今日朝会之上,陛下称‘哀思过度、以至不起’,诸事全由上庸王打理……”

“上庸王任人唯亲、唯财是命,怎堪国事重托?”皇甫真立起身子:“何况桓王曾千万嘱托我等,在他之后定要将大任交付给吴王。你我食禄之臣,当死国之事,如今关头,必要力谏。”

阳骛暗自蹙眉不语,一旁的慕容德神情激愤,似乎还想要响应些什么,却冷不防地被慕容垂一声轻咳打断。

“诸公为我的事奔走周旋,实在使我惭愧。”大燕的吴王从案后站起来,走到前面去,倏忽曲了腰身大拜下去:“我才疏学浅,心无大志,唯愿为陛下、为大燕效死。”

慕容冲与慕容泓从太原王府出来时,慕容亮与慕容温正要进去,彼此见面的时候慕容亮先走上来,一把拉住慕容冲的手。这一下倒叫慕容冲愣住,连旁边的慕容泓也诧异了一下,二人彼此交换目光,都有些不明所以。

原来慕容亮和慕容温与他们虽都是先帝之子,但素日只在一起读书骑射,除此之外谈不上有什么别的交集。这两位皇子因为母亲出身地位不高,一直以来都沉默谨慎,恰恰慕容冲天生得活泼,又蒙太后怜爱,一向无拘无束,因此嫌他们过闷,向来只与慕容凤、慕容泓玩得投机。

总之,从来见到都不曾有这么热情过。

“凤皇,你近来可都好?”慕容亮关心地拥着他的肩膀问,当真像再亲熟不过的兄长搂着幼弟。

“都……都好。”慕容冲点点头,面上仍是不免尴尬,又不得说出来。

“那就好。”慕容亮状似宽慰地道:“你看,近来天气乍暖乍寒,你可注意着,不要像六弟,昨晚上又病了。”

慕容泓在一边不屑地插话进来:“六哥想来不是因天气病了。昨日雷电劈了他院里一棵枯树,恐怕是被这个吓病的。”

“你别总说这么不吉利的话。”慕容温从一旁站出来,蹙眉瞪他一眼,又转头对着慕容冲:“凤皇,你听说没有?咱们都要搬出宫去了。”

“搬出宫?去哪?”慕容冲听他们一会儿谈冷暖一会儿说吉凶,正恍惚迷离,一时没能会意。

“戚里,”慕容亮说:“或者到邺城外面去……若凤皇你的话,没话说,定是去戚里最好的府邸上去,可我们不一样……咱们兄弟一向感情笃深,你可要记住在太后与陛下面前多说说,可别把我们扔到外面去。”

慕容冲回到宫里的时候,可足浑正把她的那些金器宝物、玉石陈设摆了一室,他想起因慕容恪病逝的事,慕容暐的大婚也推到了后面,近来该是没什么大事让她如此张罗。

想到了慕容恪,心绪又不免低沉几分,慕容冲攥着袖子低头跨过几件精致的席镇,到可足浑面前时站住唤了声:“母后。”

可足浑正捧着一张白貂皮的席子抚摸,没看到小儿子回来了,乍被他这样一唤惊了一刻却立即又喜笑颜开,拉着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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