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长生戏班（一）（1/3）
秦大姑站在厢房的窗户前远看着离自己不远的厨房。
那个号称是自己侄女的秦玉正在杀鱼。剜鱼腮，打鱼鳞，切鱼腹……动作精巧而娴熟，决不是一两天可有的功力，可看她那如青葱般的十指，又不象是经常做这事的人。
秦大姑走出屋往，听到秦玉吩嘱厨娘：“……肉只煮八分熟，不然嚼在嘴里就象渣一样……记得拿出来用进水镇一镇，不能直井水接泡，是镇一镇……”
秦大姑走近了，笑道问：“在做什么好吃的呢？”
秦玉回眸一笑，甜得象蜜：“今天吃回锅肉。”
秦大姑点了点头。
秦玉的厨艺那是没得说的，来了五天了，每年都不重样，几个随着她学戏的姑娘现在都和她玩得象亲姊妹，也没有人往注意她脸上的那块胎记了。除了做饭，秦玉平时就坐在屋檐下的小板凳上看她们排戏，托着腮，眯着两只眼睛，象猫似的可爱。
秦大姑爱护地摸了摸秦玉鬓角，轻声地说：“秦玉，你跟我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秦玉将手中的鱼递给厨娘胡四娘，然后在一旁的淘米水中洗了洗手，这才随着秦大姑进了她的卧室。
秦大姑的卧简洁而慷慨，靠墙放着一张红漆架子床，挂着白色的幔帐，架子床边一张卷云几，几上放着奁，卷云几旁是一张两扇的圆角衣柜，屋子中间一张圆桌，摆着四张绣墩。
秦大姑指着绣墩道：“你坐。”说着，自己率先领在了另一张绣墩上。
秦玉低眉顺目地坐了下来。
“我给你说一件事。”秦大姑叹了一口吻，“我三岁被卖到永生班，先学武生，后学花旦，十二岁登台唱的第一出戏是《战昌洲》，整整唱了十五年，后来翻云斗时闪了腰，再也不能登台了。我就接了师傅手，又用了五年的时候，把永生班带成了江南第一大戏班。往年在李大人家唱堂戏，李大人看中了班子里青衣小桃红，要收房，小桃红不愿意，我也不愿意。我是想，他要是真的爱好小桃红，就纳为妾室，只说收房，不给个承诺，小桃红随着他，岂不是不明不白的。成果李大人说我，不赏脸，当晚就把小桃红给……糟践了。小桃红一时想不开，就屋里上吊自杀了。”
说到这里，秦大姑泪盈睫上：“李大人却对外人说是小桃红手脚不干净，偷了他们家的东西……我被关在牢里九个多月，老琴师给打断了手段，永生班的头牌凤仙给江南郡越州府一个七品推官当了外室……江南第一大戏班的永生班就这样散了。”
秦玉眉头微蹙。
秦大姑持续道：“我第一次感到到了人生的无常，但让我最感到不忍的是那些永生班的师傅和姊妹位……假如当时我不是那么的强硬……大家也不会落得这个下场。可永生班这么多年，也结了一些善缘。多亏了刘府的七姨太伸手援助，永生班这么劫后余生的人才干有命在这里混口饭吃。”
秦玉安慰她：“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姑姑不要太伤心了，既然人都出来了，事情总会慢慢好起来的！”
秦大姑委曲地笑了笑，忽然转身眼力锋利地盯着秦玉：“不错，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自从永生班失事以后，我才真正明确老人们常说的‘与人为善，与己留路’，我现在想着结善缘，也盼看姑娘你能记住结善果，得善福才好，不要连累了院子里这些无辜的人才好。”
秦玉心中一虚，强笑道：“姑姑的教导，我谨记在心。”
秦大姑眼力锋利如刀地盯着秦玉看了好一会儿，看得秦玉都有些坐立不安了，秦大姑才淡淡隧道：“你记往了，假如由于你的事让这屋里的人有了个什么闪失，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秦玉出了秦大姑的卧室，迎面吹来柔和的东风，她这才创造后背心湿漉漉的。一个七八岁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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