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齐府新年（七）（1/3）
“不是柳姑娘。”段缨络眼力中就闪耀着顾夕颜看不懂的异彩，“魏夫人当着那位老夫人说，说你为了给魏姑娘向显天大神祈福，大年三十的晚上在槐园的院子里跪了一晚上，天还没有亮，人就支撑不住昏了过往……”
顾夕颜将诧异地看着段缨络。
段缨络点了点头，道：“那位老夫人听了，还代徐夫人向魏夫人性歉。后来，徐夫人还派了易嬷嬷带着补品来看姑娘……”
顾夕颜目瞪口呆，说不出一句话来……
屋子里陷进了呆滞的状态。
好一会儿，还是屋外秋桂的声音打破了这气氛：“段姑娘，段姑娘，您在屋里吗？”
段缨络苦笑着看了顾夕颜一眼，低声道：“这几天，柳姑娘带着秋桂天天两头跑，又要来看你，又要往看魏姑娘，人都清瘦了不少……只是难为了她！”
魏夫人，她到底要干什么？
顾夕颜真的是无话可说，只得高声道：“是秋桂吗？快进来吧！”
她的话音刚落，柳眉儿就撩帘而进。
顾夕颜脸色怏怏地斜倚在大迎枕上，鸦青色的头发泛着光泽水漾般的披在肩上，白净的面颊上有两团粉嫩粉嫩的红润，气色比昏迷以前还要好。
柳眉儿这才放下心来。
行礼上茶过后，柳眉儿坐在炕上和顾夕颜说话。
单纯的柳眉儿，顾夕颜对她有着妹妹般的疼爱。看到她鹅蛋脸下颌都尖尖地了。不由爱怜隧道：“这几天，辛苦你了！”
她不提还好，一提，柳眉儿就想起这三天三夜自己的畏惧和孤单来，眼泪就止不住地掉了下来。
“这几天我好畏惧。魏妹妹已经那样了，要是你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你是不知道，魏妹妹那边，也就用参果吊着气。不知道能挺几天。我已经让人给成州的母亲送信往了。母亲一向爱好她聪颖，定会怜惜她的……”
顾夕颜摸了摸用手帕猛擦眼泪的女孩的头发，心里却长长地叹了一口吻。
爱好又如何，现在大势所趋，难道叶夫人还会为了一个寄人篱下的孤女和自己的嫡亲妹妹唱反调不成？
柳眉儿又问了顾夕颜的伤势。
假如说起伤势，那天被魏夫人忽然点了穴道瘫在了炕前，背后被硌了一下，当时有点痛，这能不能说是伤势呢？
顾夕颜不无讽刺地想。
她无法说出更违心肠话来，只有苦笑而对。
看得出。这件事对柳眉儿的影响很大，她感想颇深：“……以前我不爱好她，感到她在母亲眼前特地地讨她欢心，处处与我为难……现在才知道。她的难处。就象这次，她出了事，却连个出头的人都没有。在我们燕地，别说魏妹妹是碰到这样的事，就是女子婚前不贞。只要是男女双方愿意，照样的嫁娶，可姨母却要她尊了熙照的规矩……非要她……那时你也在场的，徐夫人说已经为大少爷定下了熙照方家的姑娘，魏妹妹固然出身东溪魏氏，可到底没有什么嫡亲的人在了，又是这个样子嫁过往地，到时候，哪里有一天的好日子……”
她说着。顾夕颜却惺惺相惜的想到了自己。
自己本来不也是这样吗？什么事都没有个依附，什么事都要自己拿主意，什么事都没有人给自己出头。记得有一次，急性阑尾炎，医生说要开刀，人都在床上疼的缩成了一团。继母却不愿意在家属批准书上签字。怕担责任，怕有个什么事要背恶名。好轻易等父亲赶到。第一句却说“我没带钱，你还有点积蓄地”……她至今还记得送她往医院同事那同情的眼力。
又想到当时自己和段缨络躲在马桶间里时自己那撕心裂腑般的苦楚。
假如自己对自己再多一点的自负，一切是不是都会不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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